受到地平世界那些人的感召, 突然懷念起這個莫名其妙加入一群巴斯客人去莫名奇妙地方的小旅行
故事要從我這位巴斯克朋友Ander說起...我們相識的過程,非常莫名奇妙,在Pamplona的一開始, 我致力於探索舊城區所有的Bar和咖啡店. 西班牙人的咖啡店,和台灣不同,從來不是讓你久坐念書上網的, 通常人們都是匆匆一杯咖啡,頂多三五好友聊聊天. 但有一天, 在翁閃閃去德國喝啤酒時, 我找到了這家Cafe Racer,由一對女同志情侶經營, 沒有特別的設計感和裝潢, 沒有時尚的服務生, 在這家咖啡店氣氛特別輕鬆, 一杯咖啡, 一坐就是一下午, 讀書,上網也沒人嫌你怪(在咖啡店讀書在歐洲真的很怪), 咖啡店的客人們互相串門子, 打成一片. 第一次進去, 我就在那裡寫我的西文作業, 剛好那天我有項作業要interview 6個西班牙人, 我就在那間店裡一次解決. 我的訪問內容很白痴, 主要是要問他們的職業和一些簡單的想法. 在這裡認識到的人都是社會主義卦的, 咖啡店老闆Ima只賣公平交易咖啡, 女朋友Anna是心理系學生, 常客阿桑是社工, 我朋友Ander是臨時工, 讓我真不好意思說我的系是Economia. 隔天, 我又在小小的舊城區巧遇Ander, 我們就一起去吃Churro(西班牙油條+巧克力). Ander完全不會講英文, 而剛去不久的我西文破的連日常會話程度都很吃力, 只好邊翻字典邊聊天, 我們聊起我們個別的印度之旅, 這位老兄居然能在完全不會英文的狀態存活在印度, 也真是滿了不起的. 我們還聊了政治, 人生觀, 甚至巴斯克解放主意. 他說I work for live; you live for work. That's our difference. 這句話盤踞我心頭久久. 最了不起的是, 我們這麼薄弱的語言橋梁,竟然靜聊些有深度的話題, 以致我每一個字都要查. Ander是個非常非常好的西文老師, 他從不用難的字彙和我溝通, 能耐心的等我把一句話擠出來, 還充當我們的發音老師, 我的西文有一半是跟這些人練出來的吃完後他帶我去舊城區的城門外散步. 我們沿著城牆往下走, 經過一座拱橋底下, 一片溼答答的草坪, 一條小溪, 漸漸的遠離燈火通明, 越走越暗, 直至險無人跡. 這時我心中恐懼突然浮現...他是要帶我去甚麼鬼地方, 難道我要被強暴了嗎? 還是會被殺? 但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 我也只能強裝鎮定, 帶著我心中的恐懼走下去. 這時Ander發現了我的不自在, 問我要不要往回走, 但我還是裝沒事繼續往前... 終於, 我們到了他的祕密基地, 一條沒有光害的河, 中間有一道小橋, 躺在橋上看星星, 彷彿在沙漠裡找到了綠洲, 這條橋也成為了我日後的野餐基地...說了這麼多也只是要說, Ander是個好人, 我安全了! 之後我們常常在咖啡店遇到, 他就幫我們上上正音課"tres triste tigres estan comieron trigo en un trigal"
一天, 他問我們, 11月底有沒有空, 他和朋友要去吃海鮮問我們要不要去.吃海鮮, 當然好啊,只是沒想到這是個兩天一夜的小旅行. 我們直到上車後,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裡...llanes在畢爾包往西大概兩三個小時車程, 而pamplona到bilbao大概也兩個小時,等於...我們開車到雲林去吃海鮮!! 她是個海港村莊, 據說海鮮很便宜, 著名的地方就是在這個村莊的顏色十分豐富, 他的sidra(蘋果酒) 也滿有名的...但其實這個地方, 去google查, 也查不到甚麼資料. 一到達目的地停好車, 依據西班牙人的本性, 才七點, 先去喝兩杯再去吃飯吧,於是我們就先跑了一家irish bar, 認識我們此次的團員:一對夫婦,太太是南美人, 三個巴斯克人, 我們朋友們平均年齡應該有三十六歲, 實在是忘年之交. 接著第二家是Sidra bar.
到了西班牙那麼久, 我們居然不知道Sidra是西班牙名產,也從來沒喝過! Sidra也就是蘋果酒(蘋果''西打''), 酒精濃度4-8%, 巴斯克地區為著名產區. Llanes有許多Sidrerias, 蘋果酒專賣店, 蘋果酒由一桶桶木桶裝, 再到出來分別出售. 倒酒的姿勢非常講究, 要像拉茶一樣,從很高的地方倒入寬杯中,這樣倒酒可以讓氣泡進入酒中, 產生香檳般發泡的香味, 我們七個人大概喝了十瓶吧才前往吃海鮮.
到了海鮮店, 沒有魚, 沒有蝦, 卻有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花枝, 扇貝是必備, 而旁邊這兩道,我就連名字都講不出來了, 一些奇怪的甲殼動物, 但加上檸檬都還滿好吃的
吃到一半, 我和閃閃都快睡著了(西班牙人是10點以後才吃晚餐) 就先離開去睡覺. 重點來了, 要睡哪裡呢???我們總共開了兩台Van,和一台小轎車, 而兩台Van的後車廂都改造成了床, 因為睡不下, 我睡在前面的椅子上, 外面天氣大概三度不到, 我差點沒冷死, 還好睡得晚, 白天很快就降臨了. 早上起來到這個小巧的村莊晃晃, 發現他們的防波堤即是一種裝置藝術, 有著各式各樣有趣的彩繪, 令人會心一笑. 城市果然是彩色的. 粉紅色,黃色,粉藍色的小房子並排,穿插著古蹟般的西班牙傳統式山城建築, 十分可愛
玩了一趟回去, Ander終於起床了, 他居然睡在床底下!! 這種空間利用法真是太驚人了, 小小的Van, 上面睡兩人, 下面睡一人, 虧他們想的出來... 回程又路過了一個小村莊, 吃了一些pinchos 乘興而歸. 這趟旅程, 真是太莫名奇妙, 又太好玩了, 去了這輩子都沒想過沒聽過的地方, 又學習了另一種生活方式, 這是我們西班牙幾個月來, 最貼近local, loco的一趟旅程
